Mystery-狄尔

【元凌&芙蕖】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(5)

  • 第五章【天实为之,谓之何哉】

日上三竿。

芙蕖慢慢睁开眼睛,感觉脑袋里一阵阵的闷痛。她晃了晃头,发现自己正穿着里衣躺在自己的床上。她有些难受,闭上眼睛,眼前忽然闪过几个画面。

滑落的酒瓶……有些眼熟的松动的衣带……忽然由明变暗的四周……

我昨晚不会喝多了吧……芙蕖不禁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。好像是为了印证这个感觉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:“芙蕖姑娘酒量不好啊,才一瓶就醉了。”

芙蕖又看看自己换好的衣服,脸迅速蹿红,心中一道炸雷响起。

我昨晚究竟干了什么?!

她赶紧换上衣服慌里慌张地跑出卧房,发现元凌正在外间喝茶,看穿上去一切如常,除了额头上不知为何多出来的一块青。她脸上的红晕未散,有些尴尬地唤了一声:“元凌……早啊……”

元凌一抬头,脸上忽地也有些泛红,抬手给芙蕖到了一杯茶:“芙蕖姑娘,早。”发现芙蕖盯着她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,元凌咳了一下,说:“那个,衣服是九歌姑娘帮你换的,芙蕖姑娘不要误会。”

芙蕖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地哦了一声,看着元凌额上的那块青,问道:“你的额头?”

元凌回想起昨晚惨烈的一幕,闷闷地说:“不小心磕的,不碍事。”

昨天晚上,正当他在黑暗里思考怎么安置芙蕖的时候,九歌便端着醒酒汤进来了。看着眼前黑灯瞎火,孤男寡女,搂搂抱抱,眼见着就要不可描述,九歌当场就炸了,一边吼着“元凌我让你看着她没让你吃她豆腐我真是看错你了!”一边让元凌见识了天墉的拳脚功夫。元凌生怕弄醒了芙蕖动都不敢动,便挨了这么一下。幸亏有霄河拦着,要不然他得被揍得再失忆一次。

想到这儿,元凌不禁抿了口茶想定定神,动作却忽然停住了。

茶……

一句话突然在他的回忆里跳了出来:

“陵端那家伙使坏,把临天阁的茶换成了酒,结果师兄才喝了半杯就钻到执剑长老的桌子底下了。”

临天阁?!

自己的回忆里,也依稀出现了这个地方。元凌又想起自己刚醒来时,芙蕖好几次叫自己师兄又改了口。自己和芙蕖的师兄,究竟是什么关系?元凌不禁开了口:“芙蕖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……”

要怎么开口?元凌想起了昨晚酒后失态的芙蕖,在他怀里伤心的芙蕖,张口闭口都是师兄的芙蕖。她的欢欣喜悦,她的婉转情思,她的哀愁断肠,都是因为她的师兄。听她的言语,她的师兄或许已不在人世,他怎么能狠心揭开她心上的疤?

看着芙蕖的剪水双瞳,元凌一低眉:“没什么。”

芙蕖看着他,正想说什么,忽然听见九歌的声音响起:“姐姐!”

两人一对视,一起站了起来。九歌进屋看见如此,不由得心下不痛快,便插进两人之间对芙蕖说:“我们在谷口设下的阵法似乎有异动,霄河大哥已经赶过去了,我们去看看吧。”

元凌想了想,问:“需要我一同前去吗?”

芙蕖想起初见元凌时他一身是伤的模样,心下一疼,不禁皱起眉头:“还是不要了吧,若是来寻你的,还不知是不是为了追杀你呢。”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 

昔邪等人在谷口转来转去许久,仍未找到入口。桃殀别无他法,只得冒险施以灵力探查,却被一道阵法挡了回来。正在这时,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:“你们是巫族中人?”

几人一回头,只见一个身着深蓝披风的女子走来。卿尘与冥魇暗自蓄起灵力,昔邪上前,带着警惕问道:“敢问姑娘何人?”

“……你是,昔邪?”女子眉目带着惊讶之色。

昔邪一愣,细细打量一下眼前人,忽然一个名字闪现:“晴雪?”

卿尘悄声问道:“师父,你们认识?”

晴雪略一颔首:“我是幽都灵女风晴雪,百年之前与昔邪有过数面之缘。你们几位是?”

昔邪将身边几人介绍给她,又将巫族蒙冤遭追杀的情况大致讲了讲。晴雪听罢皱起眉头:“谁不知巫族世代守护皇族,怎会有谋逆之心?元安真是糊涂,当初便不值得你们立他为天子!”

“此一时彼一时。”昔邪深深叹了一口气,“如今我们出逃来此,希望能找到凌王殿下,为巫族洗刷冤情。殿下如今很可能在这谷内,可这谷口设有阵法。我们皆有伤在身,灵力不足以破阵,不知晴雪姑娘可否相助?”

“想必是芙蕖设下的天墉阵法,”晴雪挥手,一只灵蝶飞向谷中,“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入谷寻她。”

“妙法长老也在此处?!”

“不错。”晴雪神情十分严肃,“我有要事与她相商,不想却碰见你,正好省去麻烦。此事关乎焚寂与碧血阁,必须有巫族相助。”

昔邪稍一思索,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。幽都灵女亲自到来,想必上古凶剑焚寂又有异动。还未等他说话,便有一个声音响起:“晴雪?”

他回头一看,果然是那个当年身着紫色华服默立于临天阁前的身影。

 

元凌听到响动走出来时,正好迎上他们。一看见元凌,晴雪愣在原地:“陵越大师兄?!”

元凌心里疑惑,轻轻一皱眉头,还未等他说话,昔邪便先开了口:“晴雪姑娘认错了。这位是当今四皇子元凌殿下,并非陵越真人。”

陵越大师兄?难道,他就是芙蕖的师兄?元凌见又一个人如此称呼他,心里确认自己与陵越定是长相相似,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。正想着,眼前的男子便向他行礼:“拜见凌王殿下。”

“……先生请起,敢问先生是?”元凌看着昔邪,觉得十分眼熟,却想不起他是谁。

昔邪没有料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不认识他,不禁惊异。芙蕖便将元凌受伤失忆之事一一道来。昔邪感到事态严重,说:“如今巫族蒙冤流离,梁国虎视眈眈,大魏百姓生计艰难,凌王殿下必须早日恢复记忆才是。在下希望能借幽都秘术、天墉法术与巫族法术一起,助凌王殿下恢复记忆,不知……”

晴雪回答:“既有需要,我二人定会鼎力相助。”

桃殀担忧地望着昔邪,想要说什么,终究什么也没说。她深知昔邪伤势沉重实在不宜施法,却更知道昔邪的性子,便叹息一声,与九歌一同去寻治伤的草药。

 

天帝将眼前的军报狠狠地摔在桌子上,感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顶上头颅,不得不双手撑住脑袋。他知道元凌声名远扬,却没想到他在军帐朝堂的声望如此之高,再加上元凌谋反证据并不能服众,一时间军中竟是怨声载道士气低迷,与梁国的几次较量皆是落败。他深吸一口气,沙哑着嗓子问:“凤相,可有对策?”

宰相凤衍施礼:“臣以为,陛下可派澈王殿下统率玄甲军,前去边关襄助汐王殿下。”

“什么?”元安猛地抬起头狠盯着凤衍,“你要朕启用那个不肖子和那伙叛军?!”

“陛下息怒,当今最为紧要之事是稳住军心来控制边关情势。朝廷有精锐部队却迟迟不来增援,必定会使边关将士士气不振,屡战屡败。”凤衍面不改色,“据臣所知,澈王殿下跟随元凌多年,在军中亦是颇有威望。而玄甲军也确实是一支实力极强的精兵,他们也愿意跟随澈王。而且……”凤衍脸上掠过一丝阴暗的微笑:“澈王毕竟年轻,魄力与经验皆不足。玄甲军虽然精锐,但军队规模有限。陛下可令汐王以玄甲军为前锋,直面萧绩大军。到时,玄甲军战力强,梁军人马多,两者相遇必定两败俱伤,如此可将陛下心头之刺一连拔起。而汐王殿下率大魏主力伺机而动,可保边境无虞。”

元安犹豫了。

再怎么说,元澈也是他的亲生骨肉,玄甲军也是大魏铁骑,难道就这样让他们去送死吗……

凤衍见天帝不语,说道:“陛下应知,澈王与元凌自幼相随,情谊非比寻常;玄甲军对元凌忠心不二,有如元凌亲兵。这二者,皆不会为陛下所用。而若贸然杀之,又会动摇人心。让他们献命于战场,是最佳选择。望陛下三思。”

元安沉默许久,阴阴答道:“就依你所言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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